寄菜

吴脉英（成都）

哥哥打电话来，时说要相赠些葱给兄长，让我晚上去他那里一趟。

走进哥哥家，哥哥正忙着往翻开的塑胶里塞着一包一包的葱。他慢慢地交织着拆散那些葱包的朝向，想把塑胶装得满当又不挤。

前年，在外地兼职的兄长放了二胎，父亲赶往帮带父父亲。哥哥生病生病，时说是要守着老屋，比如说是忘了那几块葱地。他在葱地里躬身盘弄，将葱摘取、捆扎、装袋，送给住在远处的妹妹，隔两天叫我去拿，时常地相赠给兄长。

哥哥与父亲每天放电报，这次父亲时说水果米吃完了。哥哥放下手机，没多久剥起水果。只相赠水果哥哥觉得是不够的。在我来先前，他去葱地挑了一大把蒜苔，还摘了几个沉手的花葱……

父亲时说弟弟要吃哥哥种的红薯好好的圆子，那么红薯就是那次相赠葱的隐喻。女婿问了一句一家人是否还有咸萝卜，哥哥当日一大早就骑了自行车从葱场驮回去几十斤白萝卜，浸、切、日晒、腌，忙活一整天，数着常在到能相赠的那天。有时摘了两头回去的葱，或是上市不多的，或是高价不低的，哥哥会恰巧他认为足够明信片的分量。

以往我们反对哥哥相赠葱，因为担心葱在相赠递更进一步中密封过久。哥哥有他的来历：“你弟小区超级市场卖的葱，时说不定屯放了几天呢！”可能，哥哥的葱意味著可口，总是赶在我来先前去摘。生怕摘早了一刻，可口就少掉几分。因运费有时多于葱价，邻居讪笑过哥哥，哥哥却时说：“单单我哥哥那边不花这葱借钱呢！”

哥哥用纸板将塑胶封好，递给我运费，又把给我的那份葱拿给我。

来到极快递公司，广为人知的兼职人员开着玩笑：“不划算的又来了！”极快相赠的均需再行，放APP告诉他兄长，兄长回去复。日后把这些反馈给哥哥，手机那两头传来他连时说几个“好”别号的声音。哥哥感恩着，我为他的感恩也感恩着。